第二三九章 天下之大匹妇责-《乱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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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四千余载女界冥,大幂忽开新。彬彬文教启宏宇,惠兹鸾凤群。海内英嫒萃一堂,洪炉大化均。画荻课儿,焚裘训子,无此陶镕深。”

    “十九世纪天演烈,坤维凭谁振?一人能醒百人觉,由来师道尊。天下之大匹妇责,斯责逾千钧。今日桃李,他时兰芷,珍重百年身。”

    敦柔公主极留心的听着,待关卓凡念完了,微微颔首,郑重说道,“好文章!不过,惭愧的很,我才疏学浅,有的地方,竟然听不大懂?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公主太谦了!”

    敦柔公主微微一笑,“如王爷之言——‘真不是谦’!”

    顿一顿,‘十九世纪天演烈’——泰西以百年为一世纪,泰西纪元,目下正值第十九世纪——这一层,我是晓得的;只是,何为‘天演’?典出何处?——这要请教王爷了!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子的——”关卓凡脸上微笑,心里头却是有点儿打鼓,“英国有一位名叫达尔文的学人,做《物种起源》一书;又有一位叫做赫胥黎的,做《进化论和伦理学》等书,他们皆主张‘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’——我想,所谓‘物竞天择’,差可谓之‘天演’?——于是,就杜撰了这样一个‘典故’出来,嘿嘿!”

    “物竞天择……适者生存’?”

    “对!”

    敦柔公主微微偏过头,凝神思索了一小会儿,缓缓的点了点头,“我想,我大约明白王爷的深意了——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莞尔一笑,“王爷方才说‘我想’、‘杜撰’——如此说来,这两阙歌词、大好文章,其实是——”

    关卓凡“哈哈”大笑,“我说漏嘴了!这个,呃,其实是我自个儿胡诌了几句,叫公主见笑了!见笑了!”

    心里说:原时空那位不知名的老兄,我掠君之美,同是为了中国的女子教育及解放,你在天有灵,有怪莫怪呀!

    关卓凡念的这个“校歌”,其实是原时空北洋女师范学堂的校歌,他几乎一字不易,盗版而来,唯一的改变,是那一句“十九世纪天演烈”——北洋女师范学堂创办于一九零六年,因此,原歌词为“二十世纪天演烈”。

    而“天演”二字,既不是北洋女师范学堂的原创,更不是关卓凡的“杜撰”——原时空,严复择赫胥黎《进化论和伦理学》之部分翻译成中文,光绪二十三年,即一八九七年,刊载于《国闻报》,名曰《天演论》。

    目下,严复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。

    至于“画荻课儿,焚裘训子”之“画荻”,为北宋欧阳修之母教子之典故;“焚裘”,为西晋罗企生之母教子之典故,这些,敦柔公主一听就晓得咋回事儿了,就用不着请教她的半吊子老公了。

    关卓凡连称“见笑”,敦柔公主却是神情郑重,语气感慨:

    “王爷祭阎丽亨的雄文,我是拜读过的,那真正叫荡气回肠、动人心魄!这支‘女子师范学校’校歌,虽然寥寥数十字,却也是气象宏大、振聋发聩!王爷的聪明智慧——真正叫得之于天了!”

    穿越八年,关辅政王的学问,已为时人公许为“兼贯中西、精渊博深”——论中,就是已故的倭艮峰都公开表示过钦服;论西,所有同关辅政王打过交道的外国公使,无不交口称誉,只不过,人所共知,关辅政王从未进过学,则其“可以究天人之际”的学问,到底从何而来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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