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伪署八旗汉官,本系我大明赤子,时穷势屈,委质虏廷,察其本怀,宁无隐忍?” “至如辽人,受我朝三百年之豢养,遭建虏二十载之摧残。祖父既受其刑毒,母妻甚被其宣淫。留二三孤儿,尚为旗下之奴;百千弱女,竟作胡中之妇。” “报仇雪耻,岂待异时?归正反邪,端在今日!” “但使幡然醒悟,则张良报韩,先挥博浪之椎;朱序归晋,遂成淮淝之捷!” “如蒙古、女真,虽非华夏族类,然同生天地之间,有能知礼义,愿为臣民者,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。” “千古勋名,争之顷刻;眷恋穷城,碾成齑粉。” “勿谓言之不预。” “布告遐迩,咸使闻知。” …… 注:博浪之椎,张良刺杀秦始皇之举。 …… 不等汉官念完,坐在堂中的阿济格就听不下去了,他瞪着杀人的眼睛,愤怒的挥手,吓的诵读的汉官急忙跪拜请罪,然后仓惶的逃出。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,身边只剩下次子傅勒赫和两三个亲卫时,阿济格终于是忍不住了,右手猛地捂住嘴唇,剧烈的咳嗽,再张开时,手心一滩鲜血。 原来,三年前,渤海所之战时,阿济格为火炮所伤,在榻上养了三个月,方才渐有恢复,只是外伤虽然愈合了,但内伤却一直没有愈合,时不时就会发作,以至于这几年来,阿济格身体虚弱,力不从心,无法再像过那般,亲自冲锋陷阵,去年义州之战时,若非是身体不允许,阿济格早就冲到前线,而不是派伊尔登去骚扰明军粮道了。 今日听了隆武帝的檄文,他气怒攻心,激动不已,旧伤一时就又复发了。 “主子,主子!” “阿玛!阿玛!” 傅勒赫和亲卫都是惊叫。 傅勒赫又吼:“还不快去叫医官?” 一个亲卫急忙往外奔。 “站住!” 阿济格忽然大喝:“给我回来,我没事,我的病,谁也不许透出去!” 亲卫和仆从都定住了,傅勒赫眼圈发红,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都透着担心,更有人落了泪,为主子的安危担心。 “傅勒赫,你去召集众将,商议迎战之事……” “班泰,你速去义州传令,除了都克喀礼和全部步兵留守之外,其他人,内大臣图尔格、正蓝旗副都统宜巴里、察哈尔亲王阿布奈,喀喇沁右翼亲王杜陵,见我命令,立刻率领所有骑兵,前来锦州,听我调遣!” “再急报盛京,请辅政王定夺!” 阿济格缓口气,竭力镇定的连续发出命令。 其实,半个月前,就有明军出兵山海关的风声了,但因为有去年隆武帝亲征的假消息,阿济格以为明军故技重施,又想要骗他调兵,以耽误了军屯的整理,因此没有搭理,但没有想到,这一次是真的。 南朝的万千大军,真的是兵出山海关,向锦州扑来了。 …… 下午,孙传庭的大纛已经来到了山海关,而作为大军前锋的吴三桂率领宁远骑兵营和宁远总兵马科,已经出现在了距离松山不到十五里的高桥。 ---当年,松锦之战时,擅自撤退的王朴吴三桂等人,就是在这里被建虏伏击的。 当年的尸山血海,仿佛还在。 道边的草丛和沟壑里,隐隐还能看到累累地白骨。空气里好像还能闻到血腥气。 旧地重游,吴三桂心中都是感慨,这是崇祯十五年、松锦溃败、他死里逃生之后,第一次来到高桥。 物是人非,草木萧瑟,他不忍目睹,又忍不住有些后怕,当年若不是他跑的及时,现在怕也已经是这草丛里的累累白骨了吧? 其实高桥并不险峻,也不适合埋伏,只是明军突围的时候正好是夜晚,伸手不见五指,建虏又提前挖掘壕沟,于黑暗中隐藏,加上明军慌不择路,各部没有配合,各自为战,所以才会被杀的血流成河,溃不成句,九边的精锐,多少善战的将士,就这么被人割草一般的牺牲在了这里…… ————求月票啊~~~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