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行路一人曲,江湖一品茶-《太古剑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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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是......”

    驿站中,有江湖人士望之震撼难言,讨论声渐渐寥寥,皆注视于此,不敢大声喧哗,生怕惊扰了其中的贵人。

    “青阳城中一剑夕,鸿虹岳桥昔日来。”

    有人低声呢喃,敬畏有加。

    “青阳赵家,长子赵磊。”

    识马知其身份,驿站中人更不敢有所逾越之举,渐渐无声,寥寥无几。

    唯有驿站一角,那如书生般的青年正在斟茶品味,铜壶落于桌面,触之泛音,铿锵之音,清脆悠长。

    马车停,车帘掀开,一抹剑锋之意腾然而出,无风而起,剑意涟漪渐生,而后消逝。

    衣袂飘飘,风度翩翩的赵磊手持折扇移步出来,相貌堂堂,俊逸不凡,俨然一副贵家公子之资。

    驿站中,惊叹四起。

    据传,名动青阳的赵家长子赵磊容貌俊雅、昳丽,如今一看,传言果真不假。

    那如书生般的青年闻驿站中轻语,侧首望去,不由心生欣赏。

    这男子长得真是好看。

    一望之后,青年收回视线,举瓷碗观其中淡黄色的茶水,茶渍碎叶在其中随水波荡漾,淡淡的茶香弥漫。

    薄唇轻抿,唇尖茶香氤氲,充沛在口腔之中,弥漫而开,芬芳馥郁。

    然,品茶之后,青年察觉有异,抬头看着折扇放置桌上,屈膝坐下的赵磊,淡然一笑,取瓷碗,抬铜壶为其斟茶,静静无言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赵磊持折扇横于桌上,如短制玉板,拂袍抬手,接过盛着茶水的瓷碗,轻抿一口,闭目回味,似香气无穷。

    可,这明明只是一碗粗茶之水。

    青年不语,低头品茶,似乎这粗茶真乃琼液玉浆珍品,甘甜可口,回味无穷。

    时间渐逝,如水流淌。

    瓷碗碗底茶渍碎叶附在壁上,茶水饮尽一空。

    赵磊轻抹唇边茶渍,动作潇洒不羁,随即折扇抚动,微风不燥,徐徐升起,悠然道:“行路一人曲,江湖一品茶。”

    清朗之音漫漫,由浅入深,渐有道意寥寥而生,衍于莫名之境。

    如书生般的青年举目望去,平静如水般的目中似有诧异,暗想道:一个剑修竟会有红尘之道的领悟,实属难得。

    “阁下也是一人行天下?”

    赵磊潇洒畅然之后,瓷碗放在桌上,仔细看过如书生般的青年装束和简易随行,笑道。

    青年淡然一笑,倒置茶水,道:“一人是真,行天下不敢言。”

    天下之大,难以尺量,强者无数,常人岂敢以“行天下”为旁语。

    赵磊笑颜微敛,若有所得,折扇折在手中,望着平淡无奇的青年,目中剑意溢出,波澜微动,随即敛去。

    眼前这位像是书生般干净淡雅的青年,非是凡人,神秘莫测。

    青年垂首,白净的手掌摩挲瓷壁,任碗中茶水涟漪泛生,视赵磊的试探于无形,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赵磊将折扇微捧,呈纵字形,道:“是我说错了,受教。”

    赵磊没有提及方才的试探,就像什么没有发生过一般。

    “不敢当。”青年摇头,道。

    “阁下,我见你并非是青阳城地界的居民,不知来青阳城这里所为何事。”

    似乎觉得此言有所仓促和冒犯,赵磊折扇微动,展开山水画,笑道:“我在青阳城不敢妄称大家,但若阁下有所难处,我还是有能力帮衬一二的。”

    赵磊此言透出结交之意,他见眼前之人气质非凡,胸襟似有大智慧,故有交意,结一份善缘。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青年抬头与之赵磊的眼睛对视,平静如水,言简意赅的说道:“我来青阳城,是要杀人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四方皆静。

    杀人,不闻杀意凛然,恨意滔天。

    唯有,平静无波,风轻云淡。

    杀人,从这个如书生般的青年口中说出,仿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如杀鸡取卵,轻而易举,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驿站中,沉寂无声,唯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在耳畔轻缓绵绵。

    青年神色自若,垂首品茶,不言不语,亦不曾有强大的气势袒露而出。

    沉寂片刻,赵磊打破了平静。

    端起一碗粗茶,折扇束于碗底,赵磊深深看了青年一眼,辑茶礼,道:“那,祝你马到成功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青年点头致谢,风轻云淡。

    “江湖相逢便是缘,还不知阁下姓氏名谁。”

    赵磊长袖微敛,衣衫飘袂,明明是坐姿,却仿佛是一柄笔直的剑,锋锐剑意缭绕,卓越俊逸,很是不凡。

    青年品茶轻抿,放置茶碗于桌上,拂平长袖,淡然道:“闲暇散人,古道子。”

    说罢,青年起身而去,衣袂飘絮,白袍如凌雪,一尘不染,随风吹叶落而消失在路的尽头。

    风尘扬,遮住远景。

    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,远去不见。

    “倒也是个奇人。”

    赵磊折扇似舞,山水似有灵,恍若映照天空,衍化成真。

    赵磊自语之后,将碗中粗茶一饮而尽,微微皱眉,在解渴之后,这粗茶委实索然无味,乃是粗品。

    赵磊折扇起身,欲乘车离去。

    自始至终,他不曾和驿站中的江湖之人有过任何短暂的交流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,一位戴着布帽,颈后披着沾上汗渍的白毛巾,着一身简单粗布衣裳的驿站店小二弯身走来,捧着枯瘦布茧的手掌,躬身行礼,讪讪笑道:“赵公子,您看,您和方才那位先生的茶水钱,能否结一下。”

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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